——暴雪娱乐有限公司等诉成都七游科技有限公司等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
【案件基本信息】
1.裁判书字号
广州知识产权法院（2015）粤知法著民初字第2-1号民事裁定书
2.案由：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
3.当事人
原告：暴雪娱乐有限公司、上海网之易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被告： 成都七游科技有限公司、北京分播时代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广州市动景计算机科技有限公司
【基本案情】
原告暴雪娱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暴雪娱乐）是享有全球第一网络游戏称号的《魔兽世界》系列游戏的著作权人。2014年6月起，原告暴雪娱乐通过中文官网为其《魔兽世界：德拉诺之王》游戏造势。11月20日该游戏在中国正式上线运营，由原告上海网之易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网之易公司）独家运营。《魔兽世界》系列游戏中的英雄有维纶、伊利丹·怒风、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萨尔等，怪兽有阿库麦尔、变异蹒跚者等。
被诉游戏原名《酋长萨尔：魔兽远征》，由被告成都七游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七游公司）开发，并由其股东被告北京分播时代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分播时代）独家运营。2014年8月25日，被告分播时代在其官网发布被诉游戏苹果版本公测，9月19日发布安卓版本公测，12月19日将该游戏更名为《全民魔兽：决战德拉诺》。被告广州市动景计算机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动景公司）经被告分播时代授权，在其官网向公众提供被诉游戏安卓版本下载。将被诉游戏相关英雄和怪兽形象与原告主张的英雄和怪兽形象进行比较，两者构成实质相似。
关于被诉游戏的宣传和介绍，被告分播时代官网有以下表述：为了更完美地还原魔兽世界，《酋长萨尔》……无论是玩家操控的英雄还是副本中的小怪，不论是地图设计还是技能特效，都几乎100%还原了魔兽中的形象。
《全民魔兽》是一款以魔兽世界为背景的PRG卡牌游戏……作为借顺风车的一款作品，完美呈现了《魔兽世界》的很多内容，其中剧情、英雄、场景都可以瞬间点燃粉丝们的激情。
原告认为，三被告共同侵犯其著作权并构成不正当竞争，如果侵权行为持续，将给其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故请求法院立即禁止三被告的侵权行为。三被告则认为不构成侵权及不正当竞争，原告证据不足以证明其受到难以弥补的损失。
【案件焦点】
原告的胜诉可能性及被诉行为是否给原告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
【法院裁判要旨】
广州知识产权法院经审理认为：法院决定是否颁发禁令，应当审查原告胜诉可能性，以及被诉侵权行为是否使原告受到难以弥补的损害。
关于原告胜诉可能性。原告暴雪娱乐是《魔兽世界》系列游戏计算机软件作品的著作权人，其对所主张的英雄和怪兽形象美术作品享有著作权。被告未经原告许可，在被诉游戏中使用这些英雄和怪兽形象，侵犯了原告美术作品的复制、发行及信息网络传播等权利。同时，原告《魔兽世界：德拉诺之王》游戏是知名游戏，其名称是特有名称。被告在原告游戏上线前后推出相似名称的游戏《全民魔兽：决战德拉诺》，主观上具有搭原告游戏知名度便车的故意，客观上容易导致相关公众的混淆，构成擅自使用他人知名商品特有名称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另外，被告分播时代在宣传被诉游戏时多次提及魔兽世界，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构成虚假宣传。被告七游公司是被诉游戏的开发商，被告分播时代是独家运营商且是被告七游公司的股东，被告动景公司经被告分播时代授权向公众提供被诉游戏的下载服务，故原告主张三被告构成共同侵权，具有充分依据。
关于原告是否受到难以弥补的损害。被诉游戏是在原告《魔兽世界：德拉诺之王》游戏上线前后推出。虽然两者分属手机端和PC端的游戏，但两者都是网络游戏，且游戏名称相似，游戏中相关英雄和怪兽形象和名称相似，相关游戏界面相似，都采用玩家扮演英雄与怪兽作战的玩法。故两者是具有较强竞争关系的产品。被诉游戏的上线势必挤占原告新推游戏的市场份额。而且网络游戏具有生命周期短，传播速度快、范围广的特点，给原告造成的损害难以计算和量化。另外，被告分播时代在宣传被诉游戏时采用了美女上门陪玩等低俗营销方式，在相关公众将被诉游戏与原告游戏混淆的情况下，会使相关公众对原告产生负面评价，从而给原告商誉带来损害。
广州知识产权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五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条第一款和第二款、第一百零八条及第一百五十四条第一款第（四）项的规定，裁定：
一、禁止被告成都七游科技有限公司复制、发行及通过信息网络传播被诉游戏，效力维持至本两案判决生效日止；
二、禁止被告北京分播时代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复制、发行、通过信息网络传播被诉游戏和实施涉案不正当竞争行为，效力维持至本两案判决生效日止，禁令期间不影响为该游戏玩家提供余额查询及退费等服务；
三、禁止被告广州市动景计算机科技有限公司传播被诉游戏，效力维持至本两案判决生效日止，禁令期间不影响为该游戏玩家提供余额查询及退费等服务；
四、驳回原告暴雪娱乐有限公司、原告上海网之易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其他禁令申请。
【法官后语】
近年来，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涉及网络游戏特别是手机游戏的知识产权侵权案件日益增多。在这类案件中，如何贯彻禁令“积极慎重，合理有效”的司法政策，如何判断网络游戏侵权行为“是否给权利人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禁令如何体现对游戏玩家利益的考虑，均值得认真研究。本案对上述问题的回答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
广州知识产权法院在收到禁令申请后，立即启动听证程序，明确告知双方当事人将就禁令问题进行听证。听证由合议庭全庭法官主持，要求当事人围绕以下禁令审查要件进行充分举证和发表意见：1.原告胜诉的可能性；2.被诉侵权行为持续是否给原告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3.颁发禁令给被告造成的损害是否远远大于不颁发禁令给原告造成的损害；4.颁发禁令是否损害社会公众利益；5.原告担保数额如何确定。对于难以弥补损害要件的判断，法院重点考虑被诉游戏紧随原告新推游戏上线、网络游戏的特点以及被诉游戏低俗营销给原告商誉带来负面影响等因素，认定该要件成立。
禁令颁发后，部分被告自动履行了裁定义务，部分被告经法院督促后也履行了裁定义务，禁令得以顺利执行，实现了较好的法律效果。同时，裁定特别要求被告在禁令期间应继续为游戏玩家提供余额查询及退费等服务，体现了对游戏玩家利益的考虑。相关公众及业内人士对本案禁令的颁发多持正面评价，实现了较好的社会效果。
编写人：广州知识产权法院 龚麒天
